山西盂縣上文村摩崖造像
《文物世界》 2019年03期 梁育軍韓利忠
摘要：上文村摩崖造像位于山西省盂縣上文村南2.5公里的石佛山近山頂處?，F(xiàn)存唐高宗時期摩崖造像13組24龕，以及題記十品。造像以單體佛造像為主。應(yīng)當屬于凈土宗信仰的遺跡。該摩崖造像雖規(guī)模不大，但題記較多，特別是有明確紀年，非常珍貴，對唐代早期佛教研究具有重要意義。
上文村地處山西省陽泉市盂縣西部，隸屬西煙鎮(zhèn)。該鎮(zhèn)西接陽曲縣，東隔盂縣最高峰平塔梁與萇池鎮(zhèn)交界，南、北分別與東梁鄉(xiāng)、西潘鄉(xiāng)相鄰。上文村南2.5公里處有山名曰石佛山，前瞰烏河四季不絕，東（梁）夫（城口）公路沿山腳順河而下（圖一）。石佛山并不陡峭，近山頂處有一條長約30多米的石灰?guī)r質(zhì)崖壁，高不過3米，有計劃地開鑿了13組佛龕，自西向東編號如圖二，下面分別介紹如下。
一、摩崖造像
（一）1號龕
圓拱龕，沒有龕楣。龕高86、寬67、深35厘米。雙像立于低壇基，基與龕同寬，高9厘米。像高68、肩寬20、座高9厘米。雙像面部均殘，饅頭狀高肉髻，兩頤豐滿，頸粗且有三條橫紋，上身內(nèi)著僧祇支，外著雙領(lǐng)下垂式袈裟，袈裟右側(cè)下擺提搭左臂，下身著裙，長及腳踝，跣足立于蓮座上。左像右手屈肘上舉作無畏印，左臂橫抬，掌心向外，指向下，施與愿印;右像左手屈肘上舉，掌心向外，右手下垂撫腰側(cè)，作無畏印。龕壁及壇基的琢痕宛然。龕之左右兩側(cè)有題記（圖三，1、2）。
右側(cè)題記（第一品）∶
大唐上元三年歲次景子十一月乙丑朔三日丁卯□并陽曲縣/趙仙鄉(xiāng)義豐村騎都尉前校尉□□俊□妻張妹娘/子息堪子妻皇甫邢張張女顏容孫男行斌妻張男長/開長避開貴女秋娥孫男行氓妻口慶孫男行會孫女/妙光孫女妙海合家敬造石像一雙上為天皇天后下/為法界眾生愿□苦解/俱成正覺凹
左側(cè)題記（第二品）∶許行斌為身愿造石像一雙普/為法界眾生供伺供養(yǎng)
（二）2號龕
尖拱尖楣龕，梁尾向內(nèi)翻卷。龕高 26、寬 18、深4厘米。像高19厘米。佛頭部殘;內(nèi)著僧祇支，外著雙領(lǐng)下垂式袈裟，結(jié)踟趺坐于高座上，雙手相攏于腹部，不露手。袈裟下擺呈U形，衣紋褶皺分明，呈泥條狀突起。龕壁琢痕明顯。座高6、寬14厘米（圖四，1、2）。龕下有題記（第三品）∶
□□□□□□/□妻王男?！?妻楊孫男阿郎/女善光女善英/女令環(huán)女將見/合家供養(yǎng)
（三）3號龕
圓拱尖楣龕，梁尾向內(nèi)翻卷，西距2號龕7 米。務(wù)高24、寬18、深4厘米。像高 18、肩寬7厘米。佛高肉髻，面部殘，形象和佛裝與2號鑫相近（圖五;1、2）。周壁琢痕猶在。座高5.5、寬13厘米。龕下有題記（第四品）;
上元元年九月/太原縣人郝玄太/妻王上為皇帝/陛下師僧父母普/為法界眾生合/家大小供養(yǎng)佛/時賈玄□供養(yǎng)
（四4號龕
尖拱尖楣龕，西臨3號龕。龕高68、寬 56、深17厘米。拱頭有火焰寶珠，龕梁尾向內(nèi)翻卷，無龕柱。一鋪三身造。主尊高38、肩寬15.座高24厘米;兩側(cè)菩薩高 40厘米，蓮座高13厘米。主尊高肉髻，面部殘，頸部陰刻二條橫紋，內(nèi)著僧祇支，外著雙領(lǐng)下垂式袈裟，結(jié)珈趺坐于八角束腰須彌座上，左手上舉，手心向外作無畏印，右手置于膝，殘，袈裟下擺覆腿。須彌座上層是仰蓮，束腰部分陰刻力士弓身向上扛托。兩側(cè)有脅侍菩薩，面部均殘，高發(fā)髻，頸部陰刻二條橫紋，胸際雕乳房線，披巾自雙肩繞前，垂于身側(cè)，上裳下裙，腰系帶，裳下擺呈如意形，衣裙貼體，跣足立于有梗蓮座上。左側(cè)菩薩右手持蓮蕾，左手下垂握拳，臂戴釧;右側(cè)菩薩左手持如意，右手持一物下垂，臂戴釧（圖六，1、2）。
龕外左右兩側(cè)有力士龕，立面長方形，上面二角呈圓弧狀，頂近平，高28、寬 18、深4厘米。造型基本對稱，只是左側(cè)力士殘損嚴重，右側(cè)力士頭部及右臂殘，但在頭部都保留下兩端上翹的幞腳。從右像看，力士頭戴幞頭，身著甲衣，腰束帶。左手上舉握拳，似持物，右手向后甩，左胯向龕側(cè)微挺（圖六，3、4）。
龕外右下方有小龕，14厘米見方，鑿一蹲獅，面向主龕，頭部殘，前半身挺立，似在守衛(wèi)著主龕。龕右側(cè)有題記（第五品），但被力士龕打破，所以在龕的上下左右都有題記，少的才留有2個字，從而判斷是題記在先，后開的力士龕。
咸亨五年八月廿日□仙鄉(xiāng)義豐村佛/弟子邢天護妻弟男行師為亡母師妻/王田……□男德讃/妻……德□慶德儉/男……蘭孫女弘/父母女伐/……陛下師/僧父母及□□眷屬法/界眾生俱登□□/佛弟子合家供養(yǎng)一心侍佛□□□/慧□□法華薄并□□
主龕上方也有題記（第六品），但大部漫漶，僅可斷續(xù)辨識。
……見□子□/□□母身求□/□□養(yǎng)育與若/明溪慈母奉/頜疲倦當生之/□□盛恭廣□生/子二三形容憔悴/□□□難可□/大成人降/乞父□不□……妙恭□□□□/男德□雨□□□□/會德澄□□□□/□德□重□□□妹/□□神娥上為天皇/天后下為師僧□□/六親□□□□/俱登政覺佛弟子/合家供養(yǎng)佛時/□母□晉/□聞哀□父□□□……
（五）5號龕
圓拱尖楣龕，右側(cè)鄰力士龕。龕高70、寬52、深26厘米。拱頭有火焰寶珠紋，梁尾向內(nèi)翻卷，無龕柱，左側(cè)崩毀，疑為后世所毀。一鋪三身造。主尊高32、肩寬13、座高24厘米；兩側(cè)菩薩高38，座高12厘米。主尊佛面部殘，肩部較寬。左手上舉，作無畏印，右手殘，倚坐于束腰須彌座上。佛內(nèi)著僧祇支，外著雙領(lǐng)下垂式袈裟，袈裟下擺披覆座前。左右脅侍菩薩，頭部均殘，頸部有三條橫紋，雙手合掌，跣足立于有梗仰蓮座上。上裳下裙，腰系帶，披巾自雙肩繞前由腋下垂身側(cè)，菩薩裝與4號龕的菩薩無異 （圖七，1、2）。
龕外左下角有小龕，為一蹲獅，與4號龕右下角相呼應(yīng)，大小、形制相近，應(yīng)為一組。
（六）6號龕
位于5號龕之左，圓拱尖楣龕，梁尾向內(nèi)翻卷。龕高39、寬33、深8厘米。造像高 14、肩寬 10、座高12厘米。佛首殘，頸部有橫紋，雙手相拱，結(jié)踟趺坐于高壇基上。內(nèi)著僧祇支，外著雙領(lǐng)下垂式袈裟，衣紋貼體，質(zhì)感分明（圖八;1、2）。左側(cè)有題記（第七品）∶
大唐上元元年歲次甲戌九月丁未朔十八日甲子合邑婆/一人敬造阿彌陀佛成上為 皇帝陛（應(yīng)為陛下為法界眾生/共成佛道郭通母薨張小奴母龐王金□達妻韓皇甫弁母/賈許廓妻郭張孝妻王陳方妻邢許堪妻張王感妻/郭邢師妻王郭胡妻劉劉愿妻王趙文惠妻皇甫蓋護/妻張郝毛妻王王君□妻李合邑人供養(yǎng)佛時/張□惹張□□賈玄□□□斌并供養(yǎng)王師妻郭惠母□師□/妻□□□□□妻張李玄妻張趙堪妻許
（七）7號龕
位于6號龕之左，圓拱龕，頂近平。龕高16、寬12、深2.5厘米。壇基與龕同寬。像高9.5、肩寬5、座高 3厘米。佛面部及上身殘，應(yīng)是高肉髻，結(jié)禪定印，結(jié)踟趺坐，衣襟覆腿，衣紋呈"U"形（圖九，1、2）。下有題記（第八品）∶
惟大□儀鳳口口□/佛弟子景安妻口□/張蓋伏口慧弟伏/興敬造石像一軀□阿女/妻張興妻王神感神義/神敬神亮□佛子合家供養(yǎng)
（八8號龕
位于7號龕之左5米，圓拱圓楣龕，梁尾向內(nèi)翻卷，龕頂近平。龕高 36、寬31、深6厘米。像高22、壇高6、寬24厘米。佛首殘，從痕跡看應(yīng)為高肉髻，溜肩，雙手作禪定印，結(jié)踟趺坐于低壇基上。內(nèi)著僧祇支，外著雙領(lǐng)下垂式袈裟，袈裟下擺覆腿，呈"U"形圓弧狀，衣紋疏朗貼體（圖一○，1、2。
（九）9號龕
位于8號龕之左 94厘米，圓拱尖楣龕，龕頂近平。龕高18、寬14、深3厘米。造像高 16厘米，風格與7號龕相近，衣襟下擺處理草率。壇基與龕同寬，邊界陰刻線不明顯，高2厘米（圖一一，1、2）。龕右側(cè)有題記（第九品）∶
儀鳳二年九月十二日/達上為天皇天后七鋪父師□妻口口□□/名哲像正口口□妻□
（十）10號龕
位于9號龕之左28厘米，圓拱龕，龕頂近平。龕高45、寬42、深14 厘米。像高 27、肩寬11、座高14.5厘米。佛首毀，身材健碩，頸部有橫紋，左手施無畏印，右手撫膝，結(jié)踟趺坐于八角束腰須彌座上。佛內(nèi)著僧祇支，外著雙領(lǐng)下垂式袈裟，袈裟下擺覆腿，座上層是仰蓮，下層是浮雕夜叉托舉蓮蕾，夜叉斜躺地上，右手撐地，左手及頭部托盤狀物;龕下方有9.5厘米見方二龕，分鑿相向蹲獅，殘損嚴重，僅具輪廓（圖一二，1、2）。龕右側(cè)有題記（第十品）∶
儀風二年十月六日/□道及男口齊惠口/見存父母法界眾生/妻胡男小□妻喬男口/妻楊寶男仁義仁□/摩子妹菩薩合家眷屬□□
（十一）11號龕
位于10號龕之左3.24米，尖拱尖楣龕，兩側(cè)線刻方形龕柱，梁尾向外翻卷。龕高46、寬 39、深5 厘米。像高30、肩寬11，座高11厘米。佛首殘，頸部有兩條橫紋，雙手作禪定印，結(jié)踟趺坐于高壇。著雙領(lǐng)下垂式袈裟，袈裟下擺覆腿（圖一三，1、2）。壇高10、寬24厘米。
（十二）12號龕
位于11號龕之左2.86米，圓拱龕。龕高46、寬40、深12厘米。造像高28、肩寬9、座高14.5厘米。風格與10號龕基本一致，不同之處在于12號龕下方兩個9厘米見方的蹲獅龕之間有一個供養(yǎng)人小龕，7厘米見方，供養(yǎng)人雙手合什胸前，似為跪姿（圖一四，1、2）。
（十三）13號龕
西距12號龕50厘米，圓拱形龕，左上角崩塌。龕高50、寬18、深3厘米。佛像面部殘損，身著雙領(lǐng)下垂式袈裟，內(nèi)著僧祇支，結(jié)踟趺坐，袈裟下擺覆腿，衣紋疏朗厚重。高座兩角有一相向蹲獅，昂首翹尾（圖一五，1、2）。
二、結(jié) 語
（一）關(guān)于造像的特征及認識
上文村摩崖造像開鑿時間較短，也比較集中。十品題記中有紀年者6品∶咸亨五年八月、上元元年九月、上元三年十一月、儀鳳、儀鳳二年九月、儀鳳二年十月，都是唐高宗的年號。其中咸亨五年八月嗎、上元三年十一月P正值改元當月，或許開鑿時間恰好處在改元之前，或許有政令傳達的滯后性，鄉(xiāng)野民間仍使用原來年號。但矛盾的是，上元三年十一月題記中已有"天皇、天后"敬語，但紀年卻未用儀鳳元年;而該稱呼是在改元儀鳳之際同時宣布的，皇帝稱天皇，皇后稱天后。由此推斷，至少上元三年十一月的造像是在改元儀鳳之后完成的，究其原因，或許是民間工程的不嚴謹使然。
上文村摩崖造像有13組24個小龕，其中16 個圓拱龕，6個圓拱尖楣龕，2個尖拱龕;8個龕飾龕楣，均為尖狀龕楣。僅11號龕有龕柱。造像組合以單體佛造像為主，一鋪三身和一鋪雙身在數(shù)量上不占優(yōu)勢;分別有2龕、1龕。除1號鑫外，佛均為結(jié)踟趺坐，高肉髻，外著雙領(lǐng)下垂式袈裟，內(nèi)著僧祇支，袈裟下擺覆腿，衣紋多呈"U"形。佛座均較高，素面方形座稍多于束腰須彌座。單體像均為禪定印，組合像（包括一鋪雙身、一鋪三身或座下有獅子龕者）都是無畏與愿印。菩薩僅出現(xiàn)4 尊，基本相近，形體修長，上裳下裙，跣足立于有梗蓮座上，區(qū)別只是持物不同。局部仍保留一些早期特征，如龕上部有火焰寶珠等。
根據(jù)佛龕題記和具體特征，應(yīng)是先開鑿的3、4、5、6號龕，之后以它為中心，有計劃地向兩邊發(fā)展。4號龕右下方有一蹲獅，與之相向的另一蹲獅在5號的左下方，說明在開鑿之初是把4、5號鑫作為整體來考慮的，至于在 4號龕兩側(cè)的力士，這本不在當初的規(guī)劃內(nèi)，因為右側(cè)力士把原有的題記打破了。在4號鑫右上方和6號鑫左上方各有一個長方孔，應(yīng)為搭建某種窟檐類建筑而鑿，說明其有別于他鑫的重要性。隨后開鑿的是1號鑫，再次是9、10號龕，期間在這些龕之間穿插開鑿了其余小龕。從開鑿者的規(guī)劃來說，龕之拱和楣的形制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似乎有點隨意。
（二）造像題材
因為題記中沒有太多的線索，并且造像的頭部多被毀，對于判斷造像組合，從而對推斷宗派等帶來困難。第6品題記當中記其主尊是阿彌陀佛，可知這一龕是西方三圣。以它為標準去比較，2、3、7、8、9、10、11、12、13號龕是相近的，佛均結(jié)踟趺坐于方座或蓮座上，施禪定印，著雙領(lǐng)下垂式袈裟，袈裟下擺覆腿呈"U"形，這一點與龍門石窟唐代造像中阿彌陀佛基本特征是一致的4。似可大膽推測這些相近的造像也是凈土宗崇拜的結(jié)果。另外5 號鑫的主尊是倚坐佛，按李裕群先生對駝山石窟題材研究的結(jié)果，倚坐佛者應(yīng)為彌勒佛曰。凈土宗認為人們生前多行善事，常念阿彌陀佛名號，命終之時即可往生阿彌陀極樂凈土，于蓮花中化生。其修習(xí)簡便易行，從而得以廣泛流行，更加盛行于民間。唐代凈土信仰的流行，使龍門石窟開鑿了許多阿彌陀洞。此際，距離上文摩崖造像 80公里外的晉陽阿彌陀凈土宗信仰最為流行回，周邊的信仰和造像風氣勢必會受到影響。這一點更可從來自太原縣、陽曲縣的功德主得到佐證。
（三）造像背景
唐朝開國以后，以道教為國教，抑佛揚道，到唐高宗時，因武則天之母楊氏為隋代觀王雄之后，加以武周革命時，嘗藉佛教教義，以證明其政治上. 特殊地位之故，對佛教重加提倡而漸趨于興盛。反映在存留的遺跡上，這一時間段的石刻造像比較多。上文摩崖造像6品題記有明確的開鑿紀年，全部是唐高宗時期，最早的紀年是咸亨五年（674 年），最晚的是儀鳳二年（677年），期間相隔僅四年時間。能在短時間內(nèi)使這里形成一個頗具規(guī)模的弘法場所，一方面與這里的佛教傳播基礎(chǔ)有關(guān)，另一方面也與這里當時經(jīng)濟的發(fā)展密切相關(guān)。上文村所處的烏河流域在唐代一度設(shè)烏河縣，是一個區(qū)域性的政治、經(jīng)濟中心。《舊唐書》卷三十九地理二0?!;
"北京太原府，隋為太原郡。武德元年，改為并州總管，領(lǐng)晉陽、太原、榆次、太谷、祁、陽直、壽陽、盂、樂平、交城、石艾、文水、遼山、平城、烏河、榆社十六縣。貞觀元年（627），省烏河。"
烏河故城在盂縣西50公里之凌井村，又名撫城。當為今陽曲縣之東凌井村一帶，距離石佛山大約27公里，而上文村在烏河流域是比較突出的。該村在宋一明的相當長的時間里，真可謂人文薈萃，舉人進士代不乏人，僅張氏家族就有十三世二十七人登科進士;這里傳為宋代理學(xué)大師程頤、程顳的母親——侯氏之故里，附近有多處與二程有關(guān)的遺跡。由是觀之，上文村的"尚文"之風以及宋元以來文風鼎盛應(yīng)該有長久以來深厚的經(jīng)濟基礎(chǔ)作為支撐。村南文昌閣保存乾隆十三年碑刻一通，碑文記述上文村"唐元時人文輩出，載諸盂志，濟濟可考，誠可謂文運之極盛也"。人文、經(jīng)濟都很繁盛，所以在這里出現(xiàn)一處宗教場所也就不奇怪了。
1號龕的雙像并立及題記和8號龕的題記說明武則天的政治影響已然路人皆知，連遠離政治中心的小小造像也要為她祈福禳災(zāi)。顯慶五年（660年），高宗李治因患風眩，目不能視，遂下詔武后協(xié)理政事。麟德元年，則天從參政步入執(zhí)政，"黜陟生殺，決于其口，天子拱手而已"，人雖在幕后，卻操控了朝廷實權(quán)。上元元年（674年），高宗號天皇，皇后號天后，天下人謂之"二圣"。自此，武后逐漸從幕后走向前臺，唐朝權(quán)柄，盡在武后則天掌握之中回。所以佛教造像就出現(xiàn)了雙像并立，受人膜拜的情形，民間石刻題記中也有了天皇天后的稱呼。
上文村摩崖造像規(guī)模不大，但因為題記較多，特別是開鑫造像的明確紀年，是非常珍貴的，對于唐代初期佛教造像的研究具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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