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邦乂:寧作趙氏鬼,不作他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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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京雨花臺烈士陵園,有處不太醒目的景點喚作:楊忠襄剖心處碑。
楊忠襄,便是南宋時期奮勇抗金,被俘后視死如歸,被金人殘忍割舌剖胸剜心的廬陵進士楊邦乂。
為了紀念楊邦乂,南宋高宗皇帝下令在他遇難處隆重舉行國葬。到了明朝,朱元璋建都南京,也特地在雨花臺建“忠襄廟”并賜額曰:
“天地正氣,古今一人。至死不降,鐵石忠心。國家標準,振后光前。宜加爾封,廟食萬年?!?/p>
在楊邦乂家鄉(xiāng),鄉(xiāng)親更把他譽為“廬陵五忠”之一,建“忠節(jié)祠”,設(shè)“忠襄廟碑”頌其偉業(yè)。
這是怎樣的一種抗爭?
滴血的嘴唇,不再伺候著地平線,而微微翹向故園方向。故國的太陽如血,故國的杜鵑如血,故國的淚水如血。
割去的只是舌頭,悲憤的閃電無法割去。閃電,在烏云密布的天空,發(fā)表震耳欲聾的宣言。閃電,讓那些懦弱者的目光折斷、萎縮;讓敵人的目光燒成灰燼,隨波流逝;讓一種民族氣節(jié),穿透千山萬壑,抵達無限時空。
氣壯山河的聲音猶在,天地萬物聽得見!
這種聲音,聯(lián)結(jié)著種子的呼吸、小草的呢喃、花朵的夢囈、果實的低吟,聯(lián)結(jié)著春雷震震、秋雨綿綿,聯(lián)結(jié)著母親的呼喚與嬰兒的啼哭,聯(lián)結(jié)一切生命的潺潺氣息與悠悠歌唱。
剖胸剜心,這是怎樣的一種酷刑?
坦然走進,決絕的死亡。一條布滿刀刃的路徑,一個清晰的血色背影,一段傳頌千古的涅槃。
信仰,是不會被淫威淘空的。就好像,山火之后,墨黑的朽木上,依然可以迸出綠色的音符。
500多年來,你就這樣以一種永遠的風骨,與廬陵后人交談。
500多年來,你就這樣以一種鏗鏘的正氣,在紅土沃野恒久飄裊。
靜穆中燃燒著你的孤憤。
靜穆中灑落你的堅貞果敢、英勇無畏。
冉冉升起的理想,向上,向上。風雨傾瀉著,冰雪傾瀉著,寒露傾瀉著。山鷹乘著朔風翱翔,胸中不滅的理想,像高山之巔的雪蓮一樣,堅韌地綻放明媚的笑容。
“寧作趙氏鬼,不作他邦臣”。這是你的心房發(fā)出的最后律動。心跳驀地停止了,但余音傳遞到大地深處,讓大地的脈搏更為強勁。
唯有精神信仰之軀,才有不息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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