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遙——兩座寺院的彩塑,震撼你的心靈!
雙林寺現(xiàn)存的2000余尊彩塑人物,大的逾3米,小的10余厘米,其內容繁雜,錯落有致,和諧地安排于十一座殿堂之中,寺內宋元明清彩塑聞名海外,磚木石雕舉目皆是,鑄就了一座價值連城的古代藝術殿堂。
雙林寺的彩繪泥塑具有高度寫實的風格,雕塑形式有淺浮雕、高浮雕和圓雕,還有懸塑和壁塑,充分體現(xiàn)了古代匠師的聰明智慧,用藝術的手法將宗教的思想和教義發(fā)揮得淋漓盡致,靜靜地佇立在殿堂里,何止是感動,何止是震撼!
雙林寺彩塑的成功之處,在于將中國畫的線條與雕塑的形體巧妙自然地結合在一起。這尊自在觀音像,膚色豐潤晶瑩,富有彈性,瓔珞裙裾飄逸流暢,姿態(tài)從容灑脫,乃彩塑中的上乘之作……
除了幾尊主要的佛像之外,一般的菩薩像只有五十公分左右高。能在如此小的造型上,把人物的細節(jié)表現(xiàn)得如此豐富,表情如此傳神,可以看出當時塑匠高超的藝術功力。
千佛殿的韋馱(又稱韋陀)像,在全國同類題材作品中,這尊塑像可謂之精品,備受海內外識者贊譽,其剛中有柔,武中蘊文,威而不悍,機智勇猛,渾身是力,身如強弓。韋馱像被專家譽為“全國韋馱之冠”,他右手握拳,挺胸側立,重心放在左腿,軀干和頭頸的扭轉和位移超出了人體的極限,但是整個塑像亳無造作、別扭之感。雖然塑像為靜立狀,但是從頭到腳貫穿的S形曲線,飛舞的衣帶,都讓人感覺到強大的力度和動勢,恰到好處地展現(xiàn)了一位生活中的將軍形象,不再給人高不可攀、不識人間煙火之感。
古籍中并未記載有關中國古代藝術家對人體結構與人體解剖的研究,但雙林寺彩塑人物的眼睛十分符合解剖原理,比如眉弓、眼眶、眼球、眼輪匝肌等部位的結構,完全符合真人比例。天王殿四大金剛那傳神的雙目,寫實與夸張巧妙結合的面部表情,是樊噲?是張飛?誰也不是,他們是中國古代武將形象的綜合表現(xiàn)。同時,雙林寺的雕塑工匠十分留意金剛眼神與觀者之間的關系,從雙林寺山門到天王殿臺階這一段路程,無論在哪個位置,都能與其中一尊金剛目會神遇,不能不稱之為奇妙。
造型藝術中塑人物形象的最高要求是“生韻生動”,是“傳神”,這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人物眼神刻劃的成敗。
顧愷之說:“于妙處傳神寫照,正在阿堵中”,十分精辟地說明了作為人類心靈窗戶的眼睛,對深入揭示人物復雜性格特征的重要作用。雙林寺彩塑之所以在藝術上取得極高成就,對人物眼神的成功刻畫是其重要原因。
古代匠師深知“二目乃日月之精.最要傳其生動”,“徵神見貌,情發(fā)于目”的道理,對不同對象采用不同手法進行塑造。對于人物眼睛千變萬化的表情更足不遺余力,精心刻劃,創(chuàng)造出一個個栩栩如生的形象,達到了“ 現(xiàn)其眸子,可以知人 ”的藝術效果。
雖然“手揮五弦易,目送飛鴻難”,但佛祖的慈眉善日法力無邊,觀音的凝睇靜思,雋逸超塵,金剛的瞠目裂瞰,菩薩的明眸善睞,婉麗嫵媚,無不擄聘技巧,窮形盡相,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羅漢眼神更為多彩,或神色飛揚,或智睿深邃、閉目禪思。
雙林寺彩塑人物的眼睛十分符合解剖原理,如眉弓、眼框、眼球等結構是完全真實地按照人眼解剖結構塑造的,眼珠是傳神的關鍵,則直接用黑色琉璃嵌入(也有用黑漆點睛的),不但十分逼真而且富有光澤,同全身的彩繪統(tǒng)一協(xié)調,對于人物的傳神起到了畫龍點睛的直接作用。
這種按傳統(tǒng)泥塑安裝睛目的方法,頗似中國人物畫的點睛,歷代雕塑藝術大師們,通過長期藝術實踐,懂得雕塑人物的眼神刻劃,“若長短剛柔 、探淺廣狹與點睛之節(jié),上下、大小、薄,有一毫小失,則神氣與之俱變矣!”
彩塑的線條不但真實表現(xiàn)了人物衣褶的翻、卷、穿、插等層次,以及絲、麻、紗、綢等質地,而且襯托出塑像的皮膚質感,加強了站立或盤坐的動勢。天王身上的盔甲,工匠用線硬直、平板,表現(xiàn)武將剛毅勇武的氣質。而菩薩穿著的綢衫,則以圓潤柔和的曲線,凸顯菩薩飛動輕盈、嫵媚動人的感覺。其中最高超的技巧,莫過于在凹凸不平的塑像身上,用毛筆勾勒出挺直、一氣呵成的線條。
雙林寺的彩塑,繼承了唐、宋、金、元雕塑藝術的神韻,并富涵內在的生命活力,這點在中國大陸近代雕塑創(chuàng)作中已經找不到了;因為藝術院校老師大多以西方的雕塑技法來傳授學生,而民間工匠的傳統(tǒng)技藝,在經歷清末、民國和文革動亂歲月的沖刷后早已煙沒。在這樣的背景下,更凸顯了雙林寺彩塑在中國藝術史上的重要性,格外值得珍惜。
鎮(zhèn)國寺彩塑的藝術密碼
五代十國時期,由于政權更迭頻繁,戰(zhàn)火連綿,烽煙疊起,無暇大興土木,新建的寺廟極少,原有的也多數(shù)被毀,彩塑保存尤其不易。然而,鎮(zhèn)國寺萬佛殿內,仍僥幸保存下11尊彩塑,成為中國五代寺觀彩塑的孤例,稱之為稀世珍品,毫不為過。
萬佛殿建于北漢天會七年(公元963年),殿內彩塑為同期作品。鎮(zhèn)國寺距北漢都城晉陽(今太原市南郊區(qū))僅百里之遙,其政治、經濟、文化、習俗當完全處于北漢的影響之下。這個時期雖然相當于北宋初年,但彩塑的風格卻鮮有宋塑特征,而更具鮮明的晚唐色彩。
大殿內彩塑,主佛釋迦牟尼結跏趺坐于佛座之上,作拈花手印,右肩袒露,衣褶刻畫遒勁有力。佛像背光內容豐富,色彩斑斕,以忍冬、吉祥花紋裝飾,其間飛天、蟠龍舞躍盤旋。佛兩側為阿難、迦葉二弟子,身披袈裟,恭身侍立,少年生機與長者風范溢于言表。
文殊、普賢二菩薩以半結跏趺坐形式,置于主佛兩側的蓮臺座上,高髻秀頤,形體健美,瓔珞佩胸,羅紗貼體,衣紋刻劃流暢自如,有古代繪畫中“曹衣出水”之筆意。前端二尊供養(yǎng)童子跪坐于蓮花之中,姿態(tài)活潑自然,頗具童真之趣。
佛壇兩側前沿設護法金剛2尊,手持降魔杵,一腿直立,一腿微曲,骨骼雄健,勇武有力,服飾古雅,神情泰然。
鎮(zhèn)國寺彩塑在表現(xiàn)技法上繼承并發(fā)展了晚唐“周家樣”濃肥綺麗的藝術風格,塑工精細,色彩濃麗典雅,把佛國世界中佛、菩薩、弟子、天王等不同人物,或莊嚴、或肅穆、或虔誠、或威武等不同情態(tài),刻畫得惟妙惟肖。
值得重視的是其中脅侍菩薩較唐塑中的豐腴圓潤而略顯苗條,有向宋塑菩薩清瘦體形演變的傾向,這種承上啟下的過渡形態(tài),對于研究中國彩塑歷史發(fā)展及演進過程具有重要意義。
來源:旃檀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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