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用心研究一碗河蟹面
早在19世紀初,詩人崔旭就有“烹調最說天津好”的詠吟。而“味兼南北,烹調精絕”則是天津菜系的畫像。天津人講吃、會吃,成就了天津籍中國烹飪大師博采眾長的個性。本刊與天津烹飪協(xié)會聯(lián)合推出“名廚話津味”專題,邀請名廚講述天津風味菜的故事。
編者按:
天津寧河,地方特色美食眾多,尤以河蟹面味道最濃。于德良,資深級中國烹飪大師,執(zhí)著挖掘鄉(xiāng)土美食,作為天津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七里海河蟹面”傳承人,他做的這碗河蟹面里故事多。
我是1982年參軍入伍的,當時被分配在炊事班,沒想到一干就是12年。我父親也是一名廚師,可能是遺傳了他的基因,所以對于烹飪的理解似乎是有天賦的。一次部隊技能比武,我炒的大鍋菜獲得了第一名,因此被調到軍區(qū)后勤部機關干部餐廳為首長服務,這也成了我深造和提升專業(yè)技能的開始。從1986年開始系統(tǒng)學習烹飪知識到我退伍轉業(yè),有很多中國烹飪大師成為我成長之路上的明燈,北京雕刻大師董玉昆、北京魯菜大師王義均、時廣南、金永泉、張仁城,張志廣等老師傅都是手把手的教授。特別是在西安烹飪學院學習期間,受到了老校長王子輝親自指導,受益匪淺。所以,在部隊的12年是我成為一名全能廚師的黃金12年。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從小長在寧河,對寧河鄉(xiāng)土美食的熱愛是根植在骨子里的。所以,從部隊轉業(yè)回到家鄉(xiāng)后,繼承與發(fā)揚寧河特色地方小吃成了我不懈的追求。而在此期間,我又得到了津菜大師白慶華的指導。
寧河人家家戶戶都會做的一道美食就是河蟹面,尤其在七里海地區(qū),年齡稍大一點兒的都會做,但口感與制作技藝相對來講還是有些粗糙。特別記憶猶新的是,剛轉業(yè)回到地方,我在寧河某酒店當餐飲部經理時,一位外地回津的客人要吃河蟹面。我當時的理解,不就是將河蟹煮熟后下面條這么簡單么,可客人吃了后連說不是味兒,要投訴。結果這一桌子飯錢全部免單。通過這件事,更加激發(fā)了我對七里海河蟹面的繼承與挖掘的興趣。
吃河蟹面,最正宗的吃法是先品湯,再吃一口面,有了面的“中和”,先前的那股鮮味會在口中化開,然后再吃一口蟹黃熬制的鹵,又是一陣鮮美襲來,最后吃點兒當地腌制的咸菜和香菜,讓味覺回到初始狀態(tài)。制作地道的河蟹面,應挑選公河蟹與母河蟹各一只,重量在一兩左右。將河蟹去蓋留黃裝入小碗備用,剩余部分去腹臍和鰓碾成泥狀后,加入清水澥開,濾出蟹汁待用。之后,將炒鍋抹上少許油燒熱,放入蟹汁燒開,再將手搟面條放入,加鹽、味精調味。另取一鍋,滑油后放水燒開,將之前準備好的蟹黃倒入鍋中,加鹽、蔥等調味料后煮開,熬成的蟹黃醬倒在面條上。
在挖掘河蟹面制作技藝過程中,我不僅向父輩請教傳統(tǒng)方法,還不斷走訪各家各戶尋找制作良方。在與蟹農交流中了解到,螃蟹一生需要脫殼十幾次,每個時間段蟹肉味道是不一樣的,做成的河蟹面也千差萬別。選陰歷八月十五之前的河蟹做面,蟹黃放在熱水里不能成型,面沒品相;再比如炒蟹黃用的料油,大家都知道里面要放蔥、姜和花椒,但蔥、姜和花椒的比例是不一樣的,誰多誰少,炒出來的味道層次是不同的。而且料油不能用花生油,得用豆油小火熬制才能出來純正的味道。這些細節(jié)都是我用將近30年的時間一點一點積累的。
傳承地方飲食文化,傳統(tǒng)需要繼承,但也要與時俱進。傳統(tǒng)河蟹面做法,要把河蟹放在石臼里搗碎,現在飯店普遍使用破壁機,這兩種處理方式究竟哪個更好呢?眾說紛紜。放棄現代的破碎方式,尊重了傳統(tǒng),效率跟不上。而且傳統(tǒng)的處理方式,用現在的營養(yǎng)檢測方式發(fā)現,遠不如破壁機打碎螃蟹殼留在湯中的蟹殼素含量高。所以,一定要在繼承傳統(tǒng)的基礎上用創(chuàng)新的思維考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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