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地名故事）項羽和韓信曾在濮陽斗智斗勇
袁冰潔/文
“生當作人杰
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
不可過江東?！?/p>
李清照一首《夏日絕句》，使悲情英雄項羽引起無數(shù)人噓唏。項羽一生戎馬生涯，在很多地方留下足跡。河南濮陽有個村莊，至今以項羽外號“楚霸王”命名，稱為霸王集村。霸王集村不遠，是另一個以項羽死對頭韓信名字命名的韓信村。項羽和韓信，在這里斗智斗勇的故事，世世代代被兩村人口口相傳。
霸王臺遺址今猶在
去霸王集村是在2017年4月份的一個下午，濮陽縣梁莊鄉(xiāng)一位朋友劉永峰開車指引，帶著我來到該鄉(xiāng)霸王集村。汽車在阡陌縱橫的豫北平原左轉(zhuǎn)右拐，半個多小時后來到一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村莊，這里就是霸王集村。
放眼望去，四圍一片碧綠的麥田，傳說中的霸王臺去不見蹤影。但朋友指著不遠處麥田里一處略高于地面的土崗說：“那就是霸王臺！”
霸王臺原來就是一個小土堆?。⌒⊥炼雅赃?，一座破舊的小廟寂寞地矗立著。朋友說，時間已經(jīng)過去近2000年，霸王臺歷經(jīng)風風雨雨的剝蝕，并且屢經(jīng)河水沖積，早已不再是原來的模樣?！皠e看這小小的土臺，在周邊村莊乃至整個濮陽縣都非常有名，‘楚臺落日’曾是濮陽縣老八景之一?！眲⒂婪逭f。
霸王臺與韓信臺中間的公路邊，一塊石碑顯得更為顯眼，上面寫著“咸城遺址”，是河南省文物保護單位。
據(jù)《春秋》杜預(yù)注：“咸，衛(wèi)地，東郡濮陽縣東南有咸城。”咸城為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重要城邑，與同時期的戚城、干城、瑕丘城一樣，是當時衛(wèi)國畿內(nèi)的一處政治、軍事重鎮(zhèn)，具有作為士大夫采邑和拱衛(wèi)都城的雙重性質(zhì)。濮陽文化學(xué)者張滿飚在《帝丘文明》一書中這樣介紹：“咸城遺址位于濮陽縣梁莊鄉(xiāng)，為新石器時代遺址。遺址為一高出周圍地標1.5米的臺地，俗稱‘霸王臺’，面積約6.6萬平方米，文化層厚3米。曾出土罐、豆、甑、碗、甕等陶器，屬龍山文化遺存。”
如果按這樣的解釋，霸王臺就是咸城遺址，咸城遺址就是霸王臺。濮陽縣地名研究學(xué)者史岳岫也介紹，霸王臺其實就是咸城遺址。
霸王集西南約5公里便是韓信村。二者并非屬同一個鄉(xiāng)，霸王集村屬于梁莊鄉(xiāng)，韓信村則屬于八公橋鎮(zhèn)。如果說霸王集是項羽當年屯兵駐扎的地方，韓信村就是韓信當年的大本營，其中，韓信村又分為東韓信和西韓信兩個自然村。
村莊以項羽封號和韓信名字命名
在霸王集村，提及村名的由來，村民們異口同聲，都稱是因為項羽曾經(jīng)在這里與劉邦打仗。村會計楊美翔說，之所以叫霸王集村，就是為了紀念楚霸王項羽。
村民的說法也得到了專家、學(xué)者的認可。濮陽縣地名研究學(xué)者史曰岫介紹，霸王集村和韓信村的確與項羽和韓信有關(guān)。根據(jù)《史記》的記載，劉邦和項羽的確在濮陽一代打過仗。此外，霸王集村北邊還有一個馬坊村，傳說是項羽當年拴馬的地方。
濮陽縣原史志辦主任化建華對霸王集村和韓信村村民的由來也有所了解。他說，據(jù)傳，項羽和劉邦曾經(jīng)在濮陽一帶打仗，雙方很難分出輸贏。項羽為人忠厚，而劉邦手下大將韓信則足智多謀。項羽有多多次殺死韓信的機會，但都被韓信巧妙化解。韓信眼看打不過項羽，就心生一計，差手下人給項羽下書，說愿與項羽舉行一場比賽，二者各自堆一個大土臺，三日之內(nèi)誰堆的土臺大誰就贏，輸者甘拜下風。項羽信以為真，命令全軍將士不分晝夜挖土筑臺。韓信這邊，只挑選少部分將士做做樣子，大部分將士則日夜操練修整。三天過后，項羽的軍隊累得人困馬乏，韓信一看時機到來，就連夜帶兵朝項羽的人馬沖殺過來，項羽雖然筑好了高臺，卻無力打仗，將士們被沖殺得落花流水，死傷無數(shù)。此地百姓為了紀念霸王項羽，就在他筑臺的地方安家落戶，后來又逐漸發(fā)展成了集市，人們就把這個集市叫做霸王集，而將韓信筑臺的地方，稱為韓信村。
霸王集村和韓信村不少村民，不僅認為韓信和項羽都在濮陽打過仗，而且還認為項羽烏江自殺的地點就在濮陽。很顯然，這種說法有些牽強，因為亥下和烏江，目前基本認定是在安徽。但巧合是的，霸王集村村會計楊美翔介紹，1000多年前，霸王集村一帶就有一條烏江，這里曾有句俗言：“前金崗后銀崗，當眾夾著一烏江。”濮陽縣史志辦原主任化建華也說，霸王集村一帶以前的確有一條河名為烏江，現(xiàn)在成了一條排水溝。
意思的是，雖然村名以項羽和韓信的名字命名，但當時的老居民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霸王集村村委會會計楊美翔介紹，霸王集村規(guī)模不大，人口不多，196戶共827人，村內(nèi)主要有王、楊、郭、張等姓氏，系在明朝時由山西洪洞縣遷過來的。在韓信村走訪時，該村村民也說他們是由山西洪洞縣遷過來的。濮陽縣地名專家史曰岫說，中原地帶因連年戰(zhàn)亂和天災(zāi)，到明初時已人煙稀少，現(xiàn)在濮陽一帶有一多半人口都屬于大槐樹移民。楚霸王時代的霸王集、韓信村原著居民后代，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少了。
項羽和韓信在此斗智斗勇
也許是歷史傳說過于迷人，也許是李清照的詩歌過于撩人，項羽留在人們腦海里的印象，總是那個有些魯莽但卻光明磊落的大英雄形象。在霸王集村采訪時，說起項羽和韓信，村民們說，楚霸王為人仗義，從不玩陰招，但韓信卻有些詭計多端，項羽幾次都有殺死韓信的機會，但都被韓信給騙了。
項羽和韓信的戰(zhàn)斗，多半都是項羽獲勝。但是，項羽勇猛有余，智慧不足。有一次，在一場戰(zhàn)爭中，韓信打敗，落荒而逃，項羽緊追不舍。追到一個墓地時，韓信靈機一動，他將自己頭朝下，腳朝上，扮作鬼的樣子。項羽來到跟前，一看沒人，就沒有再追了。還有一次，韓信又被打敗，被項羽追逐。走途無路時，韓信將路邊一乞丐衣服換過來，然后脫下褲子蹲在路邊大便，項羽的人馬經(jīng)過時，看到一個乞丐在路邊大便，臭氣熏天，趕緊捂著鼻子走了。
熟悉韓信的人都知道，他最出名的就是“胯下之辱”了，這樣一個忍得了胯下之辱的人，能作出以上的事情，并不令人奇怪。但是，這些事情，是否都發(fā)生在濮陽呢？無論如何，霸王集村和韓信村村名相信發(fā)生在濮陽，并用口頭講述的故事代代相傳，他們敬佩的，就是項羽這樣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霸王集村會計楊美翔介紹，在霸王臺附近，人們打井只打到3米多深的地方，就能打出甜水。不僅如此，打井時，地下的土都是夯土，根本不需要用磚固定。而在其他地方，打出來的水是咸水，并且土渣不斷往下掉。他們相信，這說明這里一定是項羽當年在此筑臺的地方。實際上，筆者更愿意相信，霸王臺所在的地方，也正是咸城遺址所在。這座春秋時期的城池，才是霸王臺地下土質(zhì)結(jié)實的主要原因。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站在霸王臺遺址上，我情不自禁地詠頌起項羽的這首詩。這首我初中時就會背的詩歌，現(xiàn)在再背起來，尤其讓人思潮翻滾。無論是韓信還是項羽，在歷史的長河中不過是都不過是小小的一分子。但一個小土堆，都能在千年之后依然能讓人肅然起敬，不得不說，不同的人活的是不一樣的人生。地名是鄉(xiāng)愁，地名是回家的路，如果沒有特別情況發(fā)生，霸王集村和韓信村還會世世代代延續(xù)下去，而項羽和韓信在此斗智斗勇的故事，一樣會世世代代地成為人們不斷講述的話題。這，是英雄的力量，同樣也是地名留給我的巨大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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